在那山顶之上
——记*洞行
作者/蓝调
站在你的面前才知道，
生活不只是黑白，
找不到理由不喜欢你，
每一次都悦了双目，
悟了心智……
时间总是在不约而约的时候相遇，或许是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延续下来的友谊才会更加弥足珍贵，一行三人于霜降后的深秋驱车一路西行目标小城西北24千米之外的山区——*洞乡。
途中经过庙口乡中心街，真的是常来常堵呀，管你过节还是平常时日，堵！不管你是南来的还是北往，还是堵！其实这也不难看出山里与山外往来的经济发展趋势越来越好。
一路叽叽喳喳像似回到学生时期，进入*洞乡走到仙人梯这个必停之地时，仰望山顶仨人对视后不谋而合的决定从最难攀爬的崖壁小道攀登而上。抚摸着由多年风雨的冲刷以及无数双慕名而来者双手的抚触变得油亮光滑的铁索竟不觉得冰凉，一股淡淡的暖流由指尖浸入心底。这里曾是殷商时期华夏族人比干的儿子林坚的出生之地，比妇人为躲避纣王的掠杀，求得腹中之子的平安出生及养育在如此险恶之地以求生存，想想天底下哪一位母亲不是为了子女的安危，为了后代的延续不是如此的伟大，“母亲”此刻在我心里倍加神圣而温暖。攀登至顶，一米见方的狭长小道至东向西，刚一入眼的便是那尊石人将*庄严而立于通往比妇人居住山洞的路口。我不由得肃然起敬，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忠诚呀，从人化成石像千千年的忠守，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那份忠诚在当今社会又在哪里才能求得。
极目远眺山水围绕，洞洞相连的天然洞穴给予最好的藏身冬暖夏凉，郁郁葱葱的植被把整座山体掩盖。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竟是如此奇妙*斧神工般的杰作让比妇人母子得以藏身生存。用手碰触洞穴中的钟乳石温润而光滑，俯首把耳朵贴与石壁之上屏住呼吸闭眼聆听细微的孱孱水流声侵入耳膜，这应是汛期山泉流经洞穴时大山留下的美妙声音吧，想必是留给比妇人母子在艰苦岁月里对春的希望的天然冥冥之乐。
别过仙人梯继续向西行。
途中一排排的白杨吸引着我的眼球，“停车停车！最喜欢的白杨！！！”同行的俩同学直对我翻白眼：“有你这样人么，走的好生生的就得立马停车，你还是想跳车咋地！！！”“哈哈……”欣喜如我，车还没停稳跳下车的节奏第一时间举着手机一阵狂拍。“快看快看，蓝天白云、金色的叶子和清楚可见的弯月！！！”时至已是临近上午十一点，大白天还能如此清晰的看到挂在金色叶子之上的弯月，那种欢喜之情不由得溢于言表。秋后山里的天空纯净如洗，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雀此时也安静着，不由得放低声调：“你们看那山那树那轻轻吹过的风，是暖暖的……”“走吧走吧，上车吧，你是要在这浪漫到天黑吗！！！”俩人连拖带拉的推搡着我上了车。
继续西行，突然间有种我们不也是西行去取得平日里缺少的轻松与愉悦么，去取得属于我们向往的真经。
必经石老公村的弯道时一大片金灿灿的山菊呈现在我们眼前，相视而笑的我们把车停向路边，拿着来时备好的塑料袋子奔向那片山菊，沁人心脾的花香夹杂着淡淡的苦味。听老人们常说经过霜打的山菊药效更好，霜降的气流减弱了山菊原有的燥气更有益于冲泡。蹲在山菊丛中摸摸这朵嗅嗅那朵真恨不得把自己揉进花香里。正采花时一对儿从他乡慕名而来的年轻夫妇也停下车向我们走来，“姐好，这是种的么？这么香。”“呵呵，不是，这是野生的，听口音不是我们淇县的吧。”“恩，我们从浚县过来的，听说这有个三县脑和纣王殿是自然风景就过来了。”“这样呀，我们一会儿也是去三县脑的，纣王殿就在三县脑山脚下，绝对天然风景，你们浚县可没我们大淇县大朝歌的风景好哦。”同学牛牛快人快语的把小年轻堵得只剩下呵呵了，“来吧，有袋子没，这野生的山菊泡茶喝可比买那种种植的要好的多哦。”小夫妇俩也一起加入我们的采摘行动中。一晃过去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看看袋子里的山菊也不少了，我们便和小夫妇打了个告别的招呼，顺便告诉他们往三县脑的大致方向约他们一会儿有缘在那碰头，便先行进山。
经过纣王殿度假村的时候原本想在度假村吃大烩菜的，不曾想游玩的人太多了等的时间太长就继续往山里走。一路没停一直走到三县脑的山脚下，停好车走向路边的农家院，一看时间一点多了就简单的请老板炖了一小盆红薯粉条的烩菜，一人一个白馒头简单吃饱准备爬山。
三县脑是淇县最高的山峰，海拔有米，地处淇县、林县、辉县三县交汇处，也是三县的分界线，故称三县脑。”也曾十多年前和家人一起攀爬过三县脑，那时孩子还小就是为了锻炼孩子的毅力而来。而今我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姿态而来？“为啥要爬这山？”在心里自己质问着自己。背上在小饭店装满热水杯的背包，揣着对自己的质问之心向山顶开始攀爬。我们从纣王殿西北的方向开始向上攀爬，听经常爬山的人讲这也是最陡峭的路。“嗨，管他陡峭不陡峭的，反正咱们已经来了，横竖都是个爬，爬呗。”同学牛牛嬉皮的说着。
写到这先卖个关子：就我这牛牛同学呀，往下看您呢就知道了。
一路顺着山涧而上，沟壑间岚气氤氲，漫山松柏碧墨着彩，奇石林立。按说两点半左右的时间也还算阳光正头顶的时候，但这山窝窝里居然还有如此的薄雾，看看两边不断向后挪动的山壁上有山泉溜过的痕迹，以及时不时从不知名的植被下悄悄渗出的山泉流淌地哗哗声，这困惑又自然解开了。大自然是最好的引导师，在不知不觉间引领你走出迷谷迈向阳光大道。就像我们每个人的一生中难免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坎坷与困苦，但请相信我们自己历经磨难终将云开雾散。走过一处深谷一层层的石阶不知何时如天梯般从深山里头延伸到我们眼前。拾阶而上山势越发的陡峭起来，一起同行的同学小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突然转身探身向阶梯边的杂草丛伸过手去，“小心，干嘛呢？”拖在后面的牛牛仰着脸问。走在前面的我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他，只见小生拽拽这根树杈，又扯扯那根儿，也不说话似乎在琢磨着啥。两三分钟的拉扯之后只见他使劲儿连手带脚的把一根直径有一寸粗细的树枝给折断递给了我：“姐，拿着。”“啊，拐棍儿呀，哈哈，这能管用吗，是不是比没有强点呢。”“哼，不就是根棍儿么，至于那么高兴呀，我不要啊，别给我整，我才不想跟老人样拄着棍儿走，哼！”牛牛一脸的嫌弃道。你还别说再往上爬的路有了这根拐棍儿还真省了不少力气呢。
“快看，那棵柿子树，好多熟透的柿子！”不由得被牛牛的惊叹声吸引着停下脚步，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南边山壁旁边的夹道生长着棵粗壮的柿子树，仅剩稀稀落落叶子的树枝间挂满了红彤彤小灯笼般的红柿子，“长那么高，还都长树枝头，这还能够得着么，这柿子树也不知道咋想的！”牛牛瘪瘪嘴兴兴的嘟囔着。“你看，那不是只鸟么，长的高是专门留给鸟吃的。”小生把背包的肩带往肩上拉了拉，到底还是男生比女生有力气，也忘了是哪会儿小生把我的背包给背在自己的背上。望着柿树枝头啄食柿子的鸟儿不由得想起了在家的母亲和父亲，已是七十有余的爸妈在院子里种植着石榴和葡萄，每当采摘的季节母亲总是会唠叨几句：“最上面的别摘了留着点给鸟儿吃，可别饿着它们，我还想每天清早听它们唱呢。”而此时的父亲总是乐呵呵地一边摘下果子递给母亲，一边附和着母亲：“知道了，这不是留着了么，你看看哪个有小口子的一定是最甜的，都被这群小捣蛋给尝了鲜。”心中有爱的人一定是最幸福的，像这大山里的植被与鸟雀们生生相惜世世代代繁衍生息。
越往上爬，全红的、全*的，一半娇红一半嫩*的*泸多起来，一丛丛一簇簇长在石阶边的，长在山崖的缝隙处点缀的。长在石阶边的随风摆动，淘气时偷偷拉拉攀爬者的衣角，待你转身时又悄悄地撒开了手。可爱时一动不动，静静的任你依偎着摆上各种造型陪你在手机里相机里留下所有美好的瞬间。山崖上的*泸犹如战士般挺拔着身躯，神武的看守着山里的一切。荆条似乎也禅意起来，盘盘绕绕的形成天然遮蔽的棚，是为了给爬累的游人坐下来休息的么，那么井然有序的盘绕如同一把撑开的大“伞”，连“伞”下不知名的草都是那么的柔软。好奇的我不由得走过去在那“伞”下感受来自大山深处的梵音。听，那饱餐后的鸟鸣声里是满满的幸福。“别吵，”一阵低沉的鸟鸣声随着欢快的鸟鸣声起伏着，抬头望向东方飞翔的鸟，一只在前飞翔时不时的转过头看下身后的鸟一起飞向东南的方向。“是带它去觅食了，”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小生望着天空中飞翔的鸟嘲笑着我：“姐，你有没听见它俩说的啥了么？走吧走吧我的姐呀，再磨叽会等爬上去再回来天黑了路可不好走的。”从“伞”下迈上石阶不由得又回头望一眼那“伞”……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水路九连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拖后腿儿牛牛在一处拐弯哼唱起了山歌，声音降低了往日里高嗓门的分贝，或许是因为在这深山里的缘故吧，“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看来平时胆大包天的妮子也会有忌惮的时候，突然间想起这丫头的娘家不就是*洞乡一处的山村么，怪不得对这山山水水了解的如同家常便饭，臭妮子要是不唱歌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哥哥姐姐们，咱歇会儿呗，要不你俩先往上爬，小妹妹我在这先睡会养养神儿等着再和你们一起下山。”
各位看到这里明白前面我说卖的关子是啥了吧，这个臭丫头这才爬到一半儿就开始耍赖起来。
“来，”小生转过身伸出手：“我拉着你，你看咱莲姐姐也没跟你这样的，走吧，这都走一半儿了。”“看那红枫，是红枫吧。”张开手掌般的叶子艳红艳红的，深褐色的叶脉被霜打过愈加苍劲地刻在叶子上，那是历经生长中风雨洗礼后的茁壮。叶子包裹着叶脉，那样温柔的拥抱以至于羞红了脸，叶脉支撑着枫叶给予她展示风姿的力量，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情。“山里的季节是不是比山下来的晚呀？”被红枫迷醉的我喃喃着，“山里的季节要比山下来的早，你看这树这花花草草比山下都提前落败了。”随风轻舞的红枫发出沙沙声，一阵风吹过惊醒痴迷中的我。秋，已深。
或许都有些累了吧，爬着爬着三个人都没再说话，闷声向上。
石阶越往上越狭窄起来，一抬头突然发现一棵满是金灿灿的，像小娃娃手掌大小椭圆形叶子的树呈现在眼前。每片叶子的边缘一圈儿全是排列整齐的锯齿形，整棵树的叶子每一片都是金*金*的，透过阳光的叶子更加的鲜亮。这一路上还真就这一棵这样的树呢，那么安静的生长在半道旁边巴掌大的一小片空地上，安静的我们浑然不知它的存在，不知何时就站在我们眼前。我知道它是在等着我们的，无声无息毫无怨言的等着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一帮子又一帮子的游客。不由自主的脚步再次偏离自己的思想，一点一点挪向那棵树，勉强着挤向它。近了更近了，其实仅仅几步之遥的距离却是那么艰难的靠近，不由得伸开手臂拥抱它那干巴裸皱的躯体，俯下脸轻触它的身体，一阵轻轻地呜呜声夹在风里飘向远方。那一刻，一点想拍照的想法都没，就那么与它心贴心的拥抱着……“还有多远才能到山顶呢？”牛牛看来是真累到极限了，“快了快了，再拐个弯，看见没，就是那个山头就是，那上面有座小石庙。”小生到底是爬过此山的人。
越是向上腿脚累的越是不听使唤，小作停顿回望爬过的山谷，同学牛牛发自肺腑的来了一句：“都瞧瞧，咱才是真正一览众山小的赢家！”“噗”我和小生一顿的喷她，“快看，东南边的山崖是什么？”牛牛的眼睛远望特好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东南方的山崖赫然而立着一尊尊将*石，“他们是在看守着王的国！守候着国的臣民百姓不受外来劣强的侵害……”“看那边，还有只神龟，好大个儿哦，背上还驮着将*呢。”“还有还有，快看快看像不像两边对仗呀？”……不得不再次赞叹大自然的*斧神工，天造地设，在这漫山松柏苍翠红枫迷醉的山涧千姿百态。
有志者事竟成，峰回路转迂回盘旋，尽管累的气喘吁吁，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攀登，我们终于到达顶峰——三县脑之巅。在我的想象中一直以为山顶山顶，顶就该是个锥形的或者是梯形的，到达三县脑山顶之上才发现是一块不太大的平地，东北方向有一方很小的古老的石庙，里面摆放着一尊山神，恕我直言不知者不怪，不晓得他是谁，想必是在这山顶之上守护着三个县城百姓的兴旺千千年了吧。东南方向是荆条丛生的小林子，穿过小林子也是一条下山的路。后来下了山后，心中困惑不得其解的我又找到熟知三县脑的师傅打听到，原来我的遐想还真是正确的呢。三县脑的顶峰是个三面锥形体，三个平面分别指向西北、东南、东北三个方向，分别有三道山梁，三道山梁的梁与梁的夹角分别延向咱们的淇县、林州和卫辉。最神奇的是三道山梁之间的夹角都是度。大自然这种绝妙的构造令人心中着实困惑，这种奇特的天然形成就是在全国也实属罕见。
站在这山顶之上倍加感觉我与山的距离，不正是心与回归自然的距离么。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怀抱之中，而我只是个贪玩的孩子索求太多。站在山顶向西眺望，远处山叠嶂薄雾弥漫一轮浅浅淡淡的红日逐渐西滑，该是百鸟归巢的时间了，“天黑了，打鱼的回家吧，你的妈妈在等你……”孩子小时候的童声此时在耳边萦绕。
找不到理由不喜欢你，
每一次都悦了双目，
悟了心智……
在那山顶之上，
流逝的岁月，
依旧的青山。
蓝调，河南省淇县人，自由职业。文学爱好者，鹤壁市作家协会会员。